傅超慧

2020年，泉州、济南、合肥、南通、西安、福州六个城市携手迈入万亿城市俱乐部，东莞以一步之遥紧随其后成为准万亿城市。作为福建省首次入围的两个万亿新秀，泉州、福州的经济表现可圈可点，在全省发展规划中占据着重要位置。本文通过选取上述七个城市在A股、H股上市的龙头性、引领性公司作为样本，基于统计、税收和财务等方面数据，开展“十三五”期间泉州、福州与其他经济体量相当的（准）万亿城市之间的比较分析，展示我省新晋万亿城市及其重点微观主体发展的现状与不足，并结合两城实际，探讨提出意见建议。

一、福泉两城上市公司基本情况

截止到2020年底，福州、泉州于A股、H股上市的公司分别有55家^[1]、41家^[2]，2020年12月31日总市值分别为9894.61亿元、5287.81亿元，总市值水平在七城市中分别排第2、第5位。其中，市值超千亿的上市公司福州有2家（兴业银行4335.57亿元、福耀玻璃1143.72亿元）、泉州有1家（安踏体育2796.26亿元）；市值超百亿但未超千亿的上市公司福州有9家、泉州有5家。

从2016-2020年期间支付的相关税费来看（详见图1），福泉两城都拥有几家整体税收贡献突出的集团企业，在七城市对比中，福州上市公司所涉税收体量与其市值水平基本一致，泉州上市公司则偏弱一些。具体而言，福州由于兴业银行、阳光城、兴业证券等集团企业税收^[3]较多，其47家A股上市公司年报披露的支付各项税费总金额（2178.65亿元）排在首位，远超其他六个城市，税收成效可观；但在H股方面，除福耀玻璃外的另7家H股上市公司所得税规模都非常一般。泉州17家A股上市公司整体税收成效排名垫底，但其在H股市场表现却比较活跃，在七城市中较为突出，相应的数量（24家）、所得税规模（256.54亿元）均排名第一，个别集团企业如安踏、恒安、达利等的税收都比较多。

图1 七城市上市公司2016-2020年相关税费情况图（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二、整体价值认可度降低，各户企业成长不够均衡，泉州整体上市进程较为缓慢

七城市A股、港股上市公司整体情况差异比较显示，“十三五”期间，福州在上市数量、首发上市表现均较为活跃；泉州地区企业整体的上市进程缓慢。七个城市中，合肥、福州在“十三五”始末时期的上市公司总数^[4]均处于领先地位；东莞的上市公司总数增幅最大（130.43%），上市公司总数排位从2015年时的垫底一举跃升，当前排名第三，有向合肥、福州追赶之势。这三个城市在“十三五”的五年期间均出现过年新增上市企业超10家的“高峰期”。相比之下，西安、泉州在此期间上市进程较为缓慢。

表1 七城市2016-2020年A股、H股新上市情况统计表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七城市A股、港股上市公司市值情况^[5]差异比较显示，“十三五”期间，福州、泉州上市公司的总市值增幅小于七城市的总体增幅，总市值与地方GDP水平的比率下降较多，一定程度上表明市场对相应的企业价值认可度变低，具体到单户企业的市值成长上相对而言不够均衡。“十三五”时期七城市A股、港股上市公司的总市值规模从2015年底的31585.38亿元提升至2020年底的48172.19亿元，增幅约52.51%，而福州、南通、泉州上市公司总市值增幅小于总体增幅。在上市公司总市值与GDP水平的比率的变化上有较大的下降，说明单位GDP对应的上市公司市值有所降低。市值分布上，福州、西安、泉州上市公司领头的上市公司市值水平明显更高。对比4个省会城市，福州在有最大市值的上市公司时市值平均数增幅却最低；对比3个非省会城市，泉州最大市值公司安踏体育在体量上、市值增幅上都遥遥领先，但其平均数增幅相比南通、东莞却仅是略有优势。

表2  七城市A股、H股上市公司总市值情况统计表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表3  七城市A股、H股上市公司市值分布情况统计表^[6]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三、工业占比均较低，福州信息技术行业占比提升，泉州消费类行业存在同业挤占

七城市A股、港股上市公司整体情况差异比较显示，“十三五”期间，福州信息技术行业占比有明显的提升；泉州地区消费类行业上市公司多集中在耐用消费品与服装子行业，可能存在一定的同业竞争挤占。

总体来看，如图2所示，七城市上市公司行业占比靠前的分别为工业、可选消费、信息技术，公用事业、能源等行业的占比最低。2020年对比2015年，可选消费行业占比下降了4%，而信息技术行业占比上升了5%。具体而言，西安、南通、合肥、济南工业行业的占比都在40%左右，相比于其他行业有着绝对优势，对比之下福州、泉州工业占比较小。东莞、福州上市公司信息技术行业的占比高，且在“十三五”期间均明显提升了10个百分点，数量达到了上市公司总数的三分之一左右。泉州上市公司的行业分布与其他六个城市都不相同，体现在消费类行业占比高，包括可选消费、日常消费，两个行业合计占比在2015、2020年分别为71%、67%。

图2 七城市上市公司行业分布情况图（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进一步对日常消费、可选消费这两个消费类行业下属的二级行业明细进行统计后，可以发现相比于其他城市，泉州的消费类行业上市公司大部分集中在可选消费中的“耐用消费品与服装”行业（19户）以及日常消费中的“食品、饮料与烟草”行业（7户）。这一方面表明泉州在劳动密集型行业发展上比较突出，也展示出其在鞋服行业上的优势；另一方面同时也体现出，泉州已上市的消费类企业性质上较为相似，客观上存在同业竞争、互相挤占市场的问题。结合其市值分布情况来看，安踏等龙头鞋服企业可能也挤占到了如特步、九牧王等同类型企业的一部分市场空间。

四、企业发展势头相对偏弱，创新力表现比较一般

七城市A股、港股上市公司经营表现差异比较显示，“十三五”期间，福州、泉州上市公司在成长性表现上分别处于中等偏下、垫底的位置，高收益率的上市公司数量均出现减少，发展势头相对偏弱；研发支出的投入并不多，创新力表现比较一般。福泉两城上市微观主体表现不佳，是整体层面上市公司价值认可度相对变低的原因之一。

表4 七城市2020年底上市公司相关财务数据情况表^[7]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表5 七城市上市公司2015年、2020年扣非ROE分布情况表^[8]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根据各城市截止至2020年底上市公司相关年度年报数据（详见表4），南通、东莞两个城市上市公司“十三五”期间净资产、营业收入增长率都超过其他城市很多，福州上市公司有较高的净资产增长和中等的营业收入增长，泉州在这两项增长率指标上表现则都不是太好。济南上市公司对于研发支出投入的增长率最高且遥遥领先，2020年度的研发支出数额为2015年的4倍有余；福州相比于其他省会城市、泉州相比于其他非省会城市，2020年研发支出投入水平都比较低，相应的增长率水平处于中下位置。

在盈利性上，对比表5中各城市上市公司2015年、2020年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资产收益率（以下简称“扣非ROE”）情况，可以看到，南通、济南、合肥上市公司整体盈利表现较好，西安、南通上市公司近年在盈利表现优秀企业和整体盈利表现上都有比较大的进步。福州、泉州在优秀上市公司数量上都有所下降，其中泉州上市公司的整体盈利表现同样不理想，但福州上市公司的整体盈利表现上改善比较多。

五、国有资本参与度不高，年度分红对财政的积极影响有限

七城市A股上市公司^[9]财政影响相关测算的差异比较显示，与七城市中其他城市的其他省会城市相比，福州国有资本参与其A股上市公司的程度不高，且除个别集团外，大部分企业在现金分红对政府财政的直接影响上不突出；泉州更是远远落后于南通、东莞。

表6 七城市A股上市公司国有性质股权占比和现金分红情况表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通过计算七城市A股上市公司近期前十大股东中国有性质股东的股权比例，可以看到四个省会城市国有资本参与上市公司的程度较深，其中合肥最深；相比之下，福州并不是太高，而泉州的参与程度最弱。测算A股上市公司现金分红对于政府财政方面的直接影响，泉州无论在测算值绝对数或相关的占比上都居于垫底位置，而福州整体的影响水平还算可以，但若考虑到分红数额高的兴业银行^[11]之后，其余企业的测算额合计数事实上并不高。

六、建议

综上，对比其他经济体量相当的（准）万亿城市，福州、泉州的发展存在一些不足。宏观层面上，两城市国有资本在参与上市的程度上不高，地方政府规划与上市公司发展之间相对缺少互利、联动，特别是泉州近年推动优秀企业上市的进程基本停滞；行业层面上，上市公司行业分布显示出两城市对比而言在基础工业发展上稍显落后，行业分布不够多元化，存在一定的同业挤占问题；企业层面上，微观主体发展势头偏弱，盈利表现不够理想，缺少创新投入，整体的价值认可度有所下降。就此，提出以下两方面建议：

一是建议对标合肥，提高国有资本参与上市程度。

合肥自2017年起开始探索试点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并在近年内通过合肥建投、合肥产投^[12]等企业，支持资本市场发展，相继投资了京东方、联宝科技、维信诺、量子通信、蔚来等一批跻身世界科技前沿的项目，而项目相关的经营效益又反过来促进了国有资本质量的提升，形成“找准产业方向-尊重产业规律-通过国有资本引导社会资本-实现国有资本有序退出和保值增值”的良性循环。福泉两城可参考此项做法，选取合适的企业进行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改造，创新国有资本的市场化运作模式，加强国有资本对地方上市进程的引导力；由此，夯实基础工业，培育本地新兴产业，丰富本地优势产业分布，为实业发展提供有力支撑，打造地方政府规划与上市公司发展之间互利、联动的良好格局。

二是建议对标济南和广东东莞、南通，引导本地企业加强创新研发，提高微观经营效益，增强城市跃升动力。

研发创新是企业长远发展的核心动力。福泉两城应紧扣国家“智能制造”等战略，通过政策引导、财政支持和加强高端人才引进等方式，鼓励以上市公司为代表的本地优秀大企业拓展核心技术优势和自主研发能力，向智能化、高端化运营逐步转型，提升经营效益和企业价值，增强龙头企业占据产业链关键位置的实力和水平。夯实微观主体运营基础，扩大龙头企业经营辐射范围和影响力，一方面创新本地传统产业发展路径，另一方面加快推进新旧动能转换并着力培育技术含量高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强城市整体的跃升动力，更好地发挥作为万亿新秀对区域经济的引领作用，进一步创造福建省腾飞发展新的繁荣。

课题指导：刘洵锋

（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泉州市税务局）